“不敢。”林远后退半步,从怀中掏出一叠纸,“只是听闻姑娘在徽商八年,从未出过差错,却连个账房先生的名分都没有。这是天元镖局的分红契约,只要姑娘点头,您就是这里的首席账房,每年可从利润里提两成。”
绣楼外传来更夫打更声,苏婉娘望着算盘上跳跃的烛火,想起胡文远那句“女子终究是女子”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而马奎此时正站在徽商的仓库里,盯着林远送来的图纸。羊皮纸上,数十座飞檐斗拱的仓库错落有致,每座仓库都标注着“防潮层”“通风道”,甚至还有用奇形怪状符号画的“自动升降装置”。
“马主管,这是何物?”学徒好奇地指着图纸角落的螺旋状图案。
马奎猛地将图纸卷起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那分明是他曾在梦中见过的仓储构想,如今竟被林远一笔一画勾勒出来。当夜,他偷偷潜入天元镖局的仓库,却看见伙计们正用刻着编号的竹牌登记货物,月光下,那些整齐排列的货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。
“马大哥若是愿意,这些都归您管。”林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,手中托着的玉印刻着“仓储总领”四个大字。
十日后,扬州城炸开惊雷。徽商三大支柱刘庆福、苏婉娘、马奎同时消失,只在各自房中留下一封书信。胡文远砸了整间书房,将刘庆福留下的盐道图撕得粉碎:“反了!全都反了!传令下去,谁能带回这三人,赏银千两!”
然而重金之下,无人响应。有人看见刘庆福在天元镖局的新码头指挥船只调度,袖口的羊脂玉扳指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;苏婉娘的绣楼亮起彻夜灯火,天元镖局的账本在她手中翻飞如蝶;马奎则整日泡在在建的仓库工地,对着图纸和工匠争得面红耳赤。
半月后,胡文远收到密报:天元镖局即将召开商户大会。他捏着密信冷笑,眼中闪过狠厉:“林远,你以为挖走几个人就能翻天?且让你先得意几日……”窗外,乌云压城,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