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游凤此刻感到疑惑。按计划,七天期限已过,侦察队应返回,可如今毫无音讯。尽管他经验丰富,仍难掩焦虑。
……
“即便东戎发现并试图消灭这支骑兵队,也非易事。他们训练有素,作战计划严密,绝不会全军覆没,必有人突围。”
“问题究竟出在哪里?”
游凤眉头紧锁,心急如焚。
就在此时,一名传令兵匆匆入帐:“报!”
游凤稍感宽慰,但仍急切地问:“何事?是前方骑兵带回消息了吗?”
“禀将军,确有一匹战马归队!”
“很好,速带人来见我。”
听到传令兵的话语,由凤心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。
然而,传令兵的表情却透着古怪,不见丝毫喜色,尽是压抑的焦虑: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在这儿吞吞吐吐做什么?究竟出了什么事,速速汇报!”
面对传令兵结结巴巴的叙述,由凤已显烦躁。
“战马归来了,但骑兵一个也没回。”
“怎会有这般事?”
此刻,传令兵亦满心恐惧。他知道将军性情暴烈,如今无一生还,定是计划落空,他的内心如被烈火焚烧,生怕惹怒将军。
但他站在原地,屏息凝神,不敢稍动。
由凤哪有闲情发怒,急匆匆奔向帐外。
来到军营,一眼便见受惊的战马四处乱窜,周围十几名士兵正努力安抚它们。
“怎么回事?人都去哪儿了?!”
由凤大步上前质问。
“启禀将军,我们详细查探过,确无一人返回,唯独这几百匹战马归来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?简直匪夷所思,数百匹战马怎会自行而来,绝无可能。”
由凤脸色阴沉,独自低语。
“难道真是全军覆没?但这不合常理,若真是如此,东戎岂会放过战马,任其传递消息?莫非骑兵遭伏击,唯余战马突围?可战马怎能轻易突围?又或者战马失控,久未出征便擅自逃回?这也说不通,这些战马皆经严格训练,怎会随意脱逃。”
片刻间,无数猜测涌上由凤心头。
许久后,他转向身旁士兵:“立刻派人查明**,无论何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,活着要见人,死了要见尸。”
士兵郑重领命,不多时,十数骑便疾驰而出。
由凤缓缓返回营帐,内心愈发纠结。他深信此次东戎绝不知晓他们的计划,行动迅速且消息已被封锁,然而东戎却派重兵围剿骑兵。他思索,究竟哪里出错?骑兵舍弃坐骑实属罕见,除非形势所逼。
反复权衡后,由凤决意派遣两万精锐增援虎王,另留一万守护城昌以南百里。此举旨在快速获取情报,形成两线布局。
随即,他召集诸将商议。不久,三位将领赶到。由凤分配任务:普塔贝尔率步骑弓箭手共两万驻虎王处;牙多率步骑弓箭手共一万驻陈仓。
二人领命而去。由凤仍觉不安,叮嘱最后一位将领加强陈仓周边巡逻。部署完毕,诸将分头行动。普塔贝尔身披铠甲,手持长枪,腰悬弯刀,威风凛凛。一名亲信策马追上,附耳低语。
普塔霍尔的心腹走近说道:“大人,将军为何突然更改部署?原定的作战计划并非如此,难道前方出了变故?”
“荒唐!还能有何变故?即便有,我普塔贝尔又岂会惧之?东戎不过是我们教他们养马的小辈,你莫非怕了?我告诉你,这些人竟敢刺杀李武先生,若成功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心腹未再多言,他知道此话恐已惹怒普塔贝尔。普塔贝尔对西戎忠心耿耿,若继续质疑,恐难逃其长枪。
“若李武大人遇害,西戎将面临大明进攻。李武深得朱棣宠爱,如今在大明更是权势滔天。”
“今日若不惩戒这些狂徒,日后必成祸患。这种不知恩的畜生,必须斩草除根。”普塔贝尔神情轻蔑,眼中尽是对东戎的不屑。
身旁心腹附和笑道:“将军所言极是,今夜正是为西戎效力之时。”
“罢了罢了,莫在此啰嗦。战事紧迫,速令将士加快步伐。将军已有安排,军中环环相扣,若错失良机,后果自负。”
呼塔贝尔高声下令,片刻后队伍提速,朝虎王方向疾行。
历经整日行军,深夜子时抵达虎王附近。四周漆黑无声,似无人居住。
“机会绝佳,全体戒备,随我入城。”
普塔贝尔精神亢奋,虽疲倦但仍严阵以待。他深知战场上稍有疏忽便可能致命,绝不能因己失职而损将士性命。
“报!大人,前方岔路口发现一块木板。”
探子急匆匆赶来禀报。
“只是一块木板?带我去瞧瞧。”
听到消息后,呼塔贝尔心中满是疑虑,跟着探子向前走去。
大约再行百步,他终于见到那块木板,大小与人相仿,竖立于路**。
木板上隐约可见几行字迹,若非细看难以辨认。呼塔贝尔靠近端详,却因夜色昏暗始终无法看清具体内容。
“速取火把!”
呼塔贝尔心生焦躁,今日已奔波劳碌一整日。
不久,火把递到手中,火焰跳跃,借其光芒总算能辨认出木板上的字句:
“东戎亡于此。”
一字一顿读毕,呼塔贝尔猛然察觉情况不对,周身警兆骤起,瞳孔紧缩。
他似疯癫般对身后部队高喊:“全员散开,有埋伏!”
话音刚落,远处传来尖锐风啸,无数箭矢如雨而至,直扑呼塔贝尔身后的士兵。
转瞬之间,东戎士卒纷纷倒下,宛如成熟稻穗遭镰刀扫过。幸存者迅速找寻遮蔽物,指挥队伍布防。
“一群废物!你们究竟有没有胆量正面迎战!”
目睹部下惨状,乌塔贝尔双目通红,奈何不知敌方藏匿何处,只能徒呼负负。
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新一轮密集箭雨。
“你们这群废物,快点燃火把!我要看看是何方鼠辈,竟敢如此卑劣伏击!”
呼塔贝尔见敌方愈发猖狂,虽己方已设防线,但仍难忍受不知敌踪之耻辱。
此时,在离呼塔贝尔部众约一里半外的树林中,西戎将军乌巴图正冷眼观察着东戎的对手。他对这些东戎之人早已恨之入骨,因为他们试图破坏他与大明的合作。
令他意外的是,东戎的人竟点燃了许多火把,顿时将这片昏暗之地照得透亮。然而,乌巴图只是短暂地露出一丝疑惑,随即下达了命令。
让麾下的弓箭手轮番向下方的敌人射击。他知道这种方式无法造成重大伤亡,但他追求的并非全歼敌军,而是对其形成持续压力。
这时,一名亲信走近,低声说道:“是否该加大对这些东戎走狗的打击力度?我早就不满这种偷袭的方式。这样的打法似乎有损我们西戎勇士的威名。西戎战士以英勇着称,可如今却藏于暗处不断射箭,传扬出去恐怕会被他人耻笑。”
乌巴图注视着这位略显焦虑的下属,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:“巴比土,我想问问你,我们参战的真正目的是什么?”
巴比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住了,大脑一片空白,但本能地答道:“当然是为了建功立业。”
“没错,可建功立业的目的又是什么?”
巴比土没想到对方紧接追问,一时语塞,只能含糊应对:“这……”
“让我告诉你原因。我们来此并非只为建功立业,那只是表面。真正的目的是守护家人,改善西戎百姓的生活。那些东戎之人不断挑衅,甚至企图挑拨我们与大明的关系。他们使尽阴招,这样的人还值得尊敬吗?我未对他们使用火箭已算仁至义尽。”
“将军,我虽赞同您的想法,但此事似乎与作战无直接关联。”巴比土听完后满心疑惑。乌巴图作为西戎罕见的智将,说出这番话令人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