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红三军由川入黔(1 / 2)

黔东北的神兵运动

1933年,黔东发生罕见大旱,印江沙子坡集市上米价卖到一块光洋一升(合9斤),真是“米珠薪桂”。六井山中,不少农户飘粒无收,而县、区催粮逼款的差役仍然三天两头登门上户敲诈勒索,还要招待酒饭和大烟。当地农民怕他们如怕活阎王一般,年轻力壮的农民都奔往他乡另找生路。这时从外面传来了闹“神兵”的消息,以反对政府、军队的苛捐杂税为目,提出“三灭”(灭兵、灭捐、灭税)的口号,共同过太平日子。印江最先建立神坛的是中六井溪的天池坪,创始者是印江天池坪李天保。神坛既立, 男女老少,纷纷加入。

继天池坪神坛之后,六井溪的村寨纷纷邀请他们前去传道,设坛。于是,先后设立了神坛。这些地方成了“神兵:的天下。天池坪神坛佛主李天保成了印江各神坛的始主,具有相当的威望。此外,宁家坪佛主宁国学,由于生性耿直, 办事能力强,也具有一定的号召力。李、宁二人均为印江神坛中较有影响的领导人物。

到了1934年初,印江神坛进入“全盛时期”,拥有“神兵”约四、五千人,特别在西区、北区,神兵的影响举足轻重。

各地神坛,都带着浓厚的封建迷信色彩。其组织形式大体相同,公推出一个“佛主”之后,下面即遍设“神将”。 冠以“文武观音”,“吕洞宾\",“何仙姑”、“穆英”、“杨氏七郎”、“七姐妹”、“搜山虎”等称号。

练功练符的男女神兵,不准同房。要求斋戒沐浴,虔诚礼拜。

男女“神兵”都制备了打仗用的家什。男的佩符、耍刀、舞叉,若遇出阵就喝神水。女的佩符,挂镜、执剪刀, 茅草。据说剪断茅草就是剪掉仇人的头颅。佛主是神坛内的最高权威,一切事宜概由佛主作主,说一不二。

神坛不分男女老少,统统接收。入坛者,有农民,有手工业者,有小商小贩,有下台的官吏,有地方豪绅,有失意的旧军官.....。其组织成分复杂。

然而,“神兵”的主体是广大穷苦农民,国民党的苛政逼迫他们揭竿而起,在“灭兵、灭捐、灭税”的战斗口号鼓舞下,以神坛为组织形式,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武装斗争。为了严肃纪律,神坛还制定了“四禁”:禁烟、禁酒、禁色、 禁盗。入坛者须在佛坛前下跪起誓:“不贪色,不贪利,如若贪色贪利,香头落地,人头落地”。印江宁家坪神坛,包括宁家坪、蒋家寨、卢塘头等几个寨子,入坛者约三、四百人,占当时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以上。加入神坛的农民,白天从农,晚上练武,一遇政情,呜锣集合,聚众出击。地方大事,概由神坛作主,生杀定夺,悉听佛主。于是,各地神坛,酷似地方权力机关,俨若“政府”。而国民党的地方官吏一-乡长、镇长、保董、阊长、邻长,则权威尽失,自行解体。

各地神兵的蜂起,令反动当局惊恐万状,斥之为“神匪”。 地方官吏,仓惶呈报云:“神匪发生,打倒乡阔、反抗政府,地方糜烂,秩序荡然。”国民党当局,始则派出区、乡民团弹压,继则调遣各县驻军进击,后则动用正规军队“围剿。面对地方团练和军队的洋枪洋炮,“神兵”不畏强暴, 凭借着大刀、梭标、火枪等原始武器,奋不顾身,越战越勇,多次击败放人,攻城宰吏,开仓济贫,威名大振。

印江神兵”与地方民团、军阀部队前后作战十余次。 第一次较大规模的武装活动居1933年底在何家青宅坝与黔军廖怀忠部打仗,整个六井溪流域的“神兵”以及沙子坡的“神兵”都出动了。“神兵”打仗十分英勇,蒋家寨的蒋人。正酣战间,却被桑树林的官军伏兵冲散了“神兵”后队,前锋又不断有人中弹,队伍被迫退出山沟,理茯在城墙脚下的官军主力,便全线扑向“神兵”大队。沿途哉死的“神兵”不下百人。在西门坝留下的尸首,以妇女居多,她们都一手执剪刀,一手执茅草,次第倒在血泊之中。“神兵”败时,官军穷追不舍,直上大石墩,径取六井溪。官军不分男女老幼,见人就杀,天池坪等地的民房袜烧毁不少。 至此,“神兵”第二次攻城又告失败。

六井溪“神兵”再次受挫后,无处容身,只得逃到德、 沿交界的地方暗中设坛,又聚集了几百人潜心练功,伺机复仇。这时,周继尧旅已调离印江,由原驻沿河的察刚部接防。黎部也有不足百人的一队“神兵”,黎刚一到印江,就听说六井“神兵”不久将破城复仇的风声,即把他的“神兵”队调到中坝驻扎,并派出一连人巡回侦察,还把板溪任永俊的团防调来协助。三月初十,六井神兵果然又出动攻打印江县城。十一日正午,六井“神兵”与黎刚的“神兵” 相遇,两下冲杀,未分胜负。黎刚即派出精锐部队和任永俊的团队从两侧包抄,六井“神兵”不支败走,浩途死者甚多。黎刚部旋即开到六井山寨去搜捕\"神兵”,血洗山寨,惨不忍睹。

1934年正月上旬,沿河谯家铺伪区长张云佩率民团准备一举踏平白石溪、照东岩等神坛。印江六井溪“神兵” 闻报后,一千多人驰援,结果“神兵”获胜,张云佩被两个十几岁的神兵“搜山虎”突裴砍死,其尸体被砍为几大块祭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