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渐沉,落石轰隆隆地不停落下,红石峡的喊杀声却愈发凄厉。
鸭蛋儿攥紧手中的石块,看着面前横七竖八倒伏的党项人和丐帮子弟,喉头腥甜翻涌。他刚躲开劈面而来的刀光,后腰便挨了重重一脚,整个人撞在嶙峋的怪石上。
\"休走了小的!\"三柄弯刀凌厉地劈向倒在地上的少年,血珠溅起的瞬间,鸭蛋儿突然闻到淡淡的山桃花香。
一袭青衫的女子正背对着他,刀鞘上的银铃随她转身轻响,月光淌过她挽起的乌发,在侧脸投下柔美的阴影。
\"阿月姐!\"鸭蛋儿踉跄着扑过去,却因伤势重重摔在地上。女子眉间一蹙,足尖轻点石面便到了他身前。
鸭蛋儿挣扎着抬头望去,是一张熟悉的面容,\"阿...阿月姐?\"
\"别说话。\"阿月的声音如浸了冷泉的绸缎,她指尖点在鸭蛋儿后腰的穴道上,疼痛竟奇迹般褪去三分。
阿月青衫一卷将鸭蛋儿夹在腋下,提气掠向崖壁。
山风灌入耳际,鸭蛋儿却嗅到阿月衣襟间淡淡的药香,混着山桃花的甜,仿佛隔绝了周遭的喊杀声与血腥气,竟让他生出恍惚的安心。
被安心包裹的鸭蛋儿再也无法支撑早已疲敝不堪的眼皮,意识渐渐模糊。
鸭蛋儿醒来时,窗外已是晨光熹微。见得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,床上缀着银线流苏,床前摆着一张檀木几案,几案上燃着的香炉中飘出淡雅的雪松香气。
他试着动了动身子,才发觉后腰的伤口已被层层包裹,虽未痊愈,行动也无大碍。
鸭蛋儿起身环顾四周,又见得房内布置简洁雅致,墙上挂着几幅山水花鸟画,笔墨细腻,像是出自女子之手。窗棂雕花精致,窗外是一片竹林,清风拂过,竹叶沙沙作响,偶尔伴着几声鸟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