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风雪载途(2 / 2)

“老阿爸,我们带了贺兰山的雪参。” 鸭蛋儿捧匣奉上,药香混着雪气弥散。“能治高原寒症,比青稞酒更暖肺腑。”

隘口的风急急兜了个弯,经幡发出猎猎声响。

老者盯着药匣上的西夏咒文,藏刀却渐渐垂下 。

三年前他的小儿子正是死于寒症,若不是汉商的雪参,尸身早该冻在唐古拉的冰缝里。

“过了隘口,便是白兰部落的草场。” 他指向远处飘动的黑色帐篷,“若被看见狼首纹,你们的驼队会被当作党项的探子。”

正午的日光刚攀上隘口嶙峋的岩壁,铅灰色的云层便骤然翻涌,暴风雪裹挟着冰碴呼啸而至。唐古拉的雪片大如孩童掌心,砸在牦牛皮帐篷上发出闷雷般的轰鸣。

阿月裹紧氆氇,听着帐外野利部孩童的啼哭。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狂暴的风雪,更不懂吐蕃牧民为何在帐篷外挂满风干的狼头。

“阿月姐,那老阿爸的藏刀,和我见过的党项刀不一样。” 鸭蛋儿攥着青稞饼,饼上的酥油在低温下凝成乳白花纹。

阿月摸着他冻红的耳朵,想起老者藏刀鞘上的法螺纹, 那是吐蕃赞普赐予勇士的图腾。

暮色四合时,隘口传来沉闷的马蹄声。

赵勾什的狼皮大氅在风雪中翻飞,紧随其后的王铁心身上铁甲覆满霜花,脸色铁青得如淬完火的刀刃。

三个昼夜的追踪,他们终于在吐蕃边境寻到了这支精疲力尽的驼队。牦牛垂着头颅,驼峰在风雪中起伏如濒死的鲸,铃铛声在狂风中忽隐忽现。

“你们以为躲进吐蕃的草场,就能避开大宋的王法?” 赵勾什的拂尘扫过玛尼堆,经幡应声而断,“还有你,不知哪里来的汉人女子,真当吐蕃的活佛能护得住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