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空的背景辐射在视觉中被拉扯成怪诞的七彩光弧,又在下一秒坍缩归零,形成一片片抽象的几何色块。
在那视觉畸变如同沸腾旋涡的中心点,一片与现实维度迥异的、“凝固”的空间猛地向外凸起、急速放大!
最先刺破空间褶皱显露出来的,是舰艏!
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,仿佛承载了半部文明的重量,泛着青铜器在漫长岁月流水中洗磨、氧化后沉淀下来的深青近黑的沉黯光泽,沉重得令人窒息。舰艏的轮廓并非现代战舰的流线型或锐利感,反而带着一种超越时间的原始力量感,两侧磅礴蔓延的古朴纹路,宛如远古巨龙的骨骸被铸入金属,又像是凝固的时间本身。那些纹路的转折并不遵循熟悉的华夏传统样式,其线条间的几何美学带着一种非欧几里得的奇诡与和谐,仿佛直接由宇宙的数学法则书写而成。舰身庞大得超乎想象,星槎在其面前渺小得如同一叶被随意放置在巨鲸旁的舢板。随着空间皱褶如同流水般在巨舰表面无声抚平、消逝,这艘超越了所有人认知极限、散发着绝对沉寂与威严的青铜巨舰,终于完整地、毫无遮蔽地呈现在星槎的正前方,占据了整个舷窗视野所能容纳的极限!
它就那样悬浮着,安静得像一座亘古存在的山峰,又像是一口封闭了万载岁月的青铜棺椁。没有狰狞的武器探出,没有引有引擎喷射的轰鸣,没有扫描光束的探询。它只是存在。一种源自文明根基最深处的、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威压,如同凝固的星尘,沉重地弥漫在星槎内外的每一寸空间里。舰桥内死寂得可怕,落针可闻,空气浓稠得如同液态的铅汞,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。宋老掌心的七巧板失去了所有光辉,悄然落下;郭沁瑶腕间的伏羲残弦光华尽敛,无力地垂落下来;玉琮温润如初,收敛了所有异象,静静地落回杨元手中。唯有指挥台上悬浮的虚数结晶,其核心深处那象征黎曼核心的光点还在微弱地、规律地脉动着,如同指向那座庞然巨舰的、唯一的心跳。
欲知后事如何 且待下回再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