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春风拂槛露华浓 慕容向晚丽江行(1 / 2)

在丽江,阳光仿若熔铸的金箔,均匀且细腻地倾洒于经岁月打磨的青石板路上。这些石板,历经无数行人脚步的摩挲,已然闪耀出光泽,其纹路间沉淀着千年的故事,每一道沟壑皆似时光镌刻下的诗行。慕容向晚抬手轻拭额角汗珠,凝望着前方缓缓行进的车队,数十车蜀锦皆以靛蓝粗布覆盖,在阳光下泛出沉稳的色泽。彭晓峰骑于马上,不时回头与他交换眼神,身后跟随的护卫们腰佩长刀,刀柄上的红缨随着步伐微微晃动。

六月末的风携带着雪山的清冽,掠过客栈的飞檐时,檐角的铜铃发出细碎声响。慕容向晚忽闻身后传来轻快的马蹄声,转头望去,只见张桂骑着一匹枣红马,带着几个护卫疾驰而来。张桂翻身下马,古铜色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:“慕兄,可算赶上了!”两人击掌相庆,彭晓峰也驱马过来,三人遂在路边的茶棚坐下,商讨起商队合并的事宜。茶棚的老板娘端来酸角汁,琥珀色的液体里浮着冰块,慕容向晚喝了一口,凉意自喉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双方商定,彭晓峰与张桂的队伍合并,由张桂主要负责护卫工作。

彼时,张桂的母亲与阿蜜正在丽江逗留游玩,慕容向晚应邀陪同,并处理各种事务。

古城的街巷,犹如迷宫,由纵横交错的青石板路交织而成,蜿蜒曲折地向未知的角落延伸。巷子狭窄之处,仅容两人并肩通行;宽阔之时,则豁然开朗,形成一个个小型广场。墙壁上爬满翠绿的藤蔓,部分区域还绽放着艳丽的三角梅,红紫相间的花朵从墙头探出,为古朴的墙面增添了一抹亮色。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,随风轻轻摇曳,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,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。

街边商铺鳞次栉比,各具特色。手工艺品店内,银匠们专注地敲打着银器,“叮叮当当” 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,一件件精美的银饰在他们手中诞生,闪耀着独特光芒;东巴纸坊里,工匠们展示着古老的造纸技艺,那些以树皮和草药制成的纸张,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,其上还印着神秘的东巴文字;茶叶铺中,茶香四溢,老板热情地邀请路人入座品茶,讲述着普洱茶的历史与韵味。

清晨,古城尚笼罩在薄雾之中,宛如一位蒙着面纱的少女,神秘而美丽。青石板路泛着湿润的光泽,似被昨夜的露水亲吻过。慕容向晚与阿蜜手牵手路过卖饵块的小摊,目睹老板娘将米团压成薄片,置于炭火上烤得滋滋作响,再抹上甜酱与花生碎,香气四溢,引得路人纷纷驻足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气,有饵块的焦香、鲜花饼的甜香,还有街边小店飘出的酥油茶的浓香,相互交织,构成了丽江独特的味道。

午后,阳光穿过油纸伞铺的格子窗,在阿蜜的发梢编织出金色的网。她会指着货架上色彩斑斓的伞面,让慕容向晚猜测哪一把最适合雨天。那些油纸伞,有的绘着青山绿水,仿佛将丽江的美景浓缩于伞面之上;有的印着花鸟鱼虫,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秒便会从伞上飞离。阳光透过伞面,洒下一片片绚丽光影,为街道增添了几分梦幻色彩。

黄昏之际,古城呈现出另一番模样。夕阳的余晖为整个古城镀上一层金色,屋檐、墙壁、石板路皆被染成暖色调。慕容向晚和阿蜜坐在忠义市场的台阶上,看着背着竹篓的纳西族老妇人缓缓走过,篓里的菌子还沾着新鲜的泥土,空气中弥漫着松茸和鸡枞的香气。市场里人声鼎沸,吆喝声、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,充满了浓郁的生活烟火气息。远处的狮子山在夕阳映照下,轮廓愈发清晰,山顶的万古楼巍峨耸立,仿佛在诉说着古城的沧桑历史。

在某个晴朗的午后,他们决定前往玉龙雪山。马车沿着蜿蜒山路前行,窗外的植被逐渐稀疏,远处的雪山群峰宛如巨龙的脊背,在蓝天白云间若隐若现。阿蜜披着慕容向晚的披风,靠在他肩头,手指突然指向车窗外:“你看!” 只见一道彩虹横跨山谷,七彩光晕洒在雪山上,主峰扇子陡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。他们在甘海子下车,徒步向雪山进发,脚下的草甸上盛开着紫色的报春花,远处的牦牛群仿若黑色的棋子,散落在绿色的棋盘上。

泸沽湖的清晨,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,宛如仙境。慕容向晚和阿蜜租了一艘猪槽船,划船的摩梭族大姐唱着古老的民歌,船桨划破水面,惊起几只绿头鸭。湖水清澈见底,能清晰看见水下的水草随波摇曳,偶尔有小鱼穿梭其间。阿蜜伸手舀起一捧水,清凉的湖水从指缝间滑落,在阳光下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。船靠岸后,他们沿着湖边的栈道漫步,看到几棵百年古树盘根错节地生长在湖畔,树干上挂满了祈福的经幡,在微风中猎猎作响。

老君山的九十九龙潭,如散落的明珠,镶嵌在群山之间。慕容向晚和阿蜜登上山顶,俯瞰着脚下的湖泊,湖水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蓝色,仿佛是大自然打翻了调色盘。山风带着野花的芬芳扑面而来,阿蜜摘下头上的花环,抛向空中,花环在风中旋转着,落在一片盛开的杜鹃花丛中。他们坐在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,看着远处的丹霞地貌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火焰般的色彩,天边的云朵被染成橙红色,恰似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。

转瞬之间,几日时光匆匆流逝。这天午后,慕容向晚正在院子里协助张夫人整理药材,忽然听到阿蜜在堂屋发出惊呼。他快步跑去,只见阿蜜手中拿着一封书信,眼睛亮晶晶的:“慕哥哥,外婆想让我去德阳呢!” 张夫人微笑着说:“正好,你慕容哥哥要护送刘家商队去甘孜,可顺路送你过去。” 阿蜜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,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,犹如一串欢快的音符。

出发前一晚,夫人在拉布海边的别院设宴。拉布海边的张家别院被暮色浸成琥珀色。蔷薇花墙在晚风中轻轻颤动,深粉花瓣如碎霞飘落,铺就一条蜿蜒的花径。慕容向晚随阿蜜穿过月洞门时,忽闻环佩叮咚 ,夫人正立在正厅檐下,暗红织锦长裙勾勒出丰腴却不失挺拔的身形,腰间束着的茜色缎带将腰肢衬得格外纤细,褶皱处隐约露出绣着缠枝莲的银线暗纹。她抬手拂袖,袖口的珍珠璎珞轻晃,在暮色中划出细碎的银光,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滑落在小臂,与她保养得宜的肌肤相映成趣。

那袭暗红长裙显然经过精心裁制, 领口呈圆弧形微微低开,露出精致的锁骨与一抹雪白肌肤,却又恰到好处地保持着长辈的端庄。裙摆自膝下渐次铺开,绣着的海水江崖纹在走动时若隐若现,金线绣就的波浪纹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起伏,仿佛将整片拉布海的波光都缝进了衣料里。她转身时,腰间的缎带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后腰处用同色丝线绣的折枝牡丹,花瓣边缘缀着细小的米珠,在廊下灯笼的映照下,宛如沾着露水的真花般娇艳。

“快些进来,菜都要凉了。” 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的威严,左手虚扶着阿蜜的肩头,右手轻挥示意慕容向晚落座。她就座时,腰背始终挺得笔直,暗红裙摆如一朵盛开的芍药般铺展在圈椅上,胸前的衣襟随着呼吸微微起伏,绣着的金孔雀尾羽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慕容向晚注意到,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与阿蜜发间的银饰竟出自同一种工艺 —— 镯面上雕刻着东巴文的吉祥纹样,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,与她保养得细腻的肌肤相得益彰。

圆桌上的铜锅腾起白雾, 腊排骨的香气混着野山椒的辛辣扑面而来。张夫人执起银勺,先给阿蜜盛了一碗汤,手腕翻转间,翡翠镯子撞上碗沿,发出清越的声响:“多喝点,女孩子家要补气血。” 她的指尖修长,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,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,在灯光下透着健康的淡粉色。当她夹起一块烤乳猪时,袖口的珍珠璎珞垂落至碗边,与盘中油光发亮的烤肉相映成趣,华贵之气扑面而来。

阿蜜斟酒时,张夫人忽然轻咳一声,目光落在慕容向晚的酒杯上:“年轻人莫贪杯,今夜还要早些歇息。” 她的语气虽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,暗红长裙下的腰背依旧挺得笔直,仿佛一尊精雕细琢的玉雕,既有母亲的慈爱,又不失当家主母的威仪。慕容向晚举杯时,余光瞥见她胸前的金孔雀吊坠轻轻晃动,尾羽上的宝石在烛火下折射出斑斓的光,如同她整个人散发的气场 —— 温暖却庄重,令人不敢轻视。

宴罢起身时,夫人忽然踉跄了一下, 手扶住桌沿,暗红裙摆下的脚踝露出半寸,绣着缠枝莲的鞋面轻轻碾过掉落的蔷薇花瓣。阿蜜连忙扶住她,却见她笑着摆手:“不妨事,今日多贪了两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