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标锁定,起爆程序就绪。”陈墨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震颤。
程长赢与苏晚晴交握的手悬在总控台红色按钮上。下方街道,血骷髅残党正架设榴弹炮。更远处,被污染荼毒数十年的土地上,流浪者蜷缩在油毡棚里,母亲用身体为孩子遮挡带着放射性尘埃的雨。
“以血火,”程长赢低语。
“换新生。”苏晚晴接续。
两只染血的手共同按下按钮。
大地在脚下脉动。十七朵蘑菇云在城市边缘腾起,却没有灼目的火光,只有翡翠色的光雾升腾。芥子气与钴60在纳米凝胶的包裹中坍缩成晶莹的尘埃,随气流旋舞着降落在新建成的公园里。儿童秋千架在微风中轻晃,滑梯表面镶嵌的遇难者姓名牌在雨后阳光下流淌着金光。
“看东郊!”有宾客指着全息投影惊呼。曾是化工厂毒沼的地块上,千万株向日葵破土而出,金黄浪潮瞬间淹没了焦土。西区贫民窟旧址,智能灌溉系统正将净水洒向刚栽下的樱花林。每一处爆心都化作春日的泉眼。
狙击手“蝮蛇”的瞄准镜里,最后一幕是程长赢为苏晚晴戴上婚戒——戒托镶嵌的芥子气结晶折射出虹彩。他忽然松开扳机,从耳中抠出控制芯片碾碎。转身时,颈后的骷髅刺青被他用匕首连皮带肉削下,丢进燃烧的越野车残骸。
暮色浸透纪念馆的裂痕。程长赢站在落地窗前,玻璃映出他身后正在直播的新闻画面:东京涩谷十字路口,人群仰头望着巨型屏幕中腾起的绿雾;纽约时代广场的跑马灯打出“辐射净土”的标语;巴黎圣母院废墟旁,有人放下白玫瑰,花瓣旁是打印的清风里纪念馆照片。
“你改写了末日时钟。”苏晚晴将咖啡杯贴在他手背。杯沿残留的口红印像枚封印。
程长赢望向窗外新立的纪念碑。月光流过铭文中最醒目的名字:周天雄。那个葬身火海的男人,最终以救赎者的姿态被镌刻在光明纪元的开端。
“还没结束。”他摩挲婚戒,结晶体内有血丝般的纹路游动,“京圈还剩六条毒蛇...”
苏晚晴突然将他按在落地窗上。防弹玻璃外,十点钟方向的大厦顶层有红光一闪即逝。
“狙击手?”程长赢肌肉绷紧。
她笑着吻上他喉结:“是偷拍我们的无人机。”舌尖舔去他颈侧干涸的血迹,“程先生,春宵苦短。”
全息投影在他们身后闪烁。全球十七个绿洲公园的实时画面中,孩子们正将手印按在镌刻着“长赢法典”的青铜碑上。那些小小的掌印,正覆盖住碑文最后一行字:
光明生于腐土,至暗孕有星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