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琴默心里暗暗叫苦,她本只想赶紧盘活冷场,哪还有算计人的心思,皇后当众一说,到显得她别有用心......
但她也只能忙不迭福身赔笑:“是嫔妾考虑不周,多亏皇后娘娘提点,不然可要误了大事!”
话音落下时,她偷瞄了眼华妃,见对方垂眸转着护甲,不知在盘算什么,后背顿时渗出一层薄汗。
曹琴默这才惊觉自己犯了大忌。
华妃向来以盛宠与权势压人,琴棋书画却样样稀松。
若真按皇后所言各自展露才艺,轮到华妃时岂不是要当众露怯?
可眼下雍正已准了皇后的法子,再改口只怕要触怒圣颜,她只能硬着头皮进行下去,
可华妃却什么表示没有,只在那转着护甲,曹琴默忍不住又偷瞄了几眼。
华妃被瞧得不耐,凤眼斜睨过来,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。
她自然瞧出曹琴默眼底的担忧,心里却暗自冷笑, 真当她年世兰是能够露怯的软柿子?
说来也是天助,当初在圆明园被雍正屡屡拒之门外,她不甘被困,
于是就日夜苦背《楼东赋》,本想借此诉尽委屈,博皇上垂怜。
如今倒成了依仗,既能展露才情,又能让雍正想起昔日情意,不要再怪她刚才的小错处。
想到此处,华妃挺直腰肢,故意将鬓边凤钗晃得叮当作响,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弧度。
曹琴默紧盯着华妃张扬的神态,见她昂首挺胸、珠翠乱颤的模样,心里暗骂这骄纵性子怕是还没吃够苦头,
却也因对方胸有成竹的架势稍稍松了口气,忖度她或许真藏着后手。
当务之急是先盘活冷场,她立刻抬手示意舞姬继续奏乐,丝竹声起,殿内总算有了些热闹气儿。
随后她提着裙摆绕场而行,挨个儿与嫔妃们低语。
一圈周旋下来,香汗浸透了里衣,总算将众人的节目安排妥当,再看殿外天色,竟已过了小半个时辰。
曹琴默虽热衷周旋后宫诸事,却不喜贸然出风头,只是今日事关女儿周岁宴,不得不强撑着应酬。
待总算将众人节目敲定,赶忙站到雍正右侧,面上堆起笑意:“嫔妾已将各位姐妹的节目都安排妥当了。
在此,嫔妾斗胆请皇后娘娘率先为温宜赐字。娘娘的书法名满后宫,若能得您墨宝,可是温宜天大的福气!”
宜修闻言,指尖暗暗掐进掌心。本以为能袖手旁观,不想曹琴默竟当众逼宫。
可作为中宫之主,若当众推辞,只怕被宗亲诟病失了母仪风范。
她强压下烦躁,展露出端庄笑意:“既是温宜生辰,本宫便写个‘寿’字,祝她福寿绵长。”
雍正在旁边也点头称是道:“皇后的字融汇百家精髓,笔力苍劲,这‘寿’字赐得极好!”
宜修听出话中安抚之意,心头稍缓,在宫女搀扶下走到书案前。
蘸墨、提笔、运腕,一气呵成写下斗大的 “寿” 字,金粉在宣纸上熠熠生辉。
曹琴默眼疾手快,立刻捧起字幅,高声道:“快呈给各位王爷福晋瞧瞧!”
侍从举着字绕场一周,席间顿时响起一片赞叹声,敦亲王虽仍满脸不屑,但是在福晋给了几个眼刀子后,也不得不跟着敷衍两句。
宜修重新落座时,总算找回几分国母威严,余光却冷冷扫过曹琴默 —— 这帐,日后定要好好清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