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阳城的硝烟还未散尽,李云龙就接到了新的命令——北上阻击敌军第五兵团。这支由美械装备的精锐部队正沿着铁路线急速推进,企图夺回平阳这个战略要地。
野战医院的帐篷里,李云龙一把扯掉胳膊上的绷带:\"这点小伤躺个屁!传我命令,全团立即开拔!\"
\"老李!\"赵刚按住他的肩膀,\"医生说你至少需要休养一周...\"
\"老赵啊,\"李云龙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黄牙,\"等老子躺在棺材里有的是时间休息。\"
黄昏时分,独立团在城北广场集结完毕。虽然刚经历恶战,但补充了三百多名新兵和缴获的装备后,队伍反而比之前更壮大了。新兵们穿着不合身的军装,紧张地摆弄着刚发到手的步枪,老兵们则默默检查装备,把刺刀磨得锃亮。
\"同志们!\"李云龙站在弹药箱上,声音沙哑却有力,\"敌军第五兵团有两万多人,全是美式装备。咱们的任务是拖住他们三天,给主力部队争取时间。\"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,\"怕死的现在可以退出,我李云龙绝不拦着。\"
广场上鸦雀无声,只有北风呼啸着掠过旗杆。
\"好!\"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,\"出发!\"
部队趁着夜色悄然北上。李云龙骑在缴获的东洋马上,右腿的伤口隐隐作痛。他摸出怀表看了看——晚上九点二十。这块从日军军官那缴获的怀表走时很准,表盖上还有个弹痕,是上个月突围时留下的。
\"团长,前面就是黑石河了。\"侦察连长王虎指着远处泛着微光的河面,\"据老乡说,敌军先头部队已经过了河,正在十里铺休整。\"
李云龙眯起眼睛。黑石河是道天然屏障,现在河面刚结冰,承受不了重装备。如果能炸掉铁路桥...
\"命令一营轻装前进,务必在天亮前炸毁铁路桥!\"
一营长领命而去。李云龙则带着主力部队转向东面的老鸦岭,那里地形复杂,是打伏击的好地方。
黎明前的黑暗中,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紧接着是冲天的火光——桥被炸了!李云龙举起望远镜,看见河对岸乱成一团,敌军探照灯像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扫。
\"干得漂亮。\"他放下望远镜,\"传令下去,按一号方案部署。\"
老鸦岭是片起伏的丘陵地带,中间有条公路蜿蜒穿过。李云龙把部队分成三部分:炮兵连隐蔽在北坡,机枪阵地设在南侧制高点,主力则埋伏在公路两侧的灌木丛中。他自己带着侦察班前出侦察,亲自选定了几处反坦克壕的位置。
\"把缴获的那些地雷全埋上。\"李云龙踢了踢冻硬的泥土,\"重点照顾坦克和装甲车。\"
正午时分,侦察兵报告敌军先头部队已逼近老鸦岭。李云龙趴在观察哨里,望远镜里出现了令他倒吸冷气的一幕——打头的是六辆m4谢尔曼坦克,后面跟着望不到头的卡车和步兵,空中还有两架侦察机盘旋。
\"他奶奶的...\"李云龙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,\"这是把家底都搬出来了啊。\"
第一辆坦克轧上地雷时,战斗打响了。爆炸的火光中,那辆坦克的履带像断了的蜈蚣一样瘫在地上。但后面的坦克立即展开战斗队形,炮口喷吐出致命的火焰。
\"开火!\"李云龙一声令下,埋伏已久的炮兵连率先发言。缴获的美制105榴弹炮发出怒吼,炮弹准确地落在敌军队列中。但敌军的反应极快,立即用更猛烈的炮火还击。
一发炮弹落在李云龙附近,气浪掀起的泥土劈头盖脸砸下来。他吐掉嘴里的泥沙,看见南坡的机枪阵地已经被炮火覆盖,浓烟中不断有破碎的肢体飞起。
\"二连!抢占左侧高地!\"李云龙声嘶力竭地喊。
二连长带着战士们冒着弹雨冲锋,不断有人倒下,但活着的继续前进。终于,他们控制了一处制高点,机枪子弹像泼水般扫向敌群。
战斗演变成了残酷的拉锯战。敌军凭借火力优势步步紧逼,八路军则依靠地形顽强阻击。李云龙亲自操纵一挺重机枪,打红了枪管就换一挺。他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,军装被汗水浸透又冻成冰碴。
黄昏时分,敌军暂时退却。阵地上到处都是弹坑和尸体,鲜血在冻土上凝结成暗红色的冰。李云龙清点人数时,心像灌了铅一样沉——伤亡近三分之一,炮连几乎全灭。
\"团长,抓了个舌头。\"张大彪押来个敌军少尉。那人腿部负伤,但眼神依然桀骜。
\"哪个部分的?\"李云龙用刺刀挑起他的下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