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第五兵团装甲营。\"少尉操着浓重的江浙口音,\"你们跑不掉的,我们主力明天就到...\"
李云龙注意到他胸前别着枚奇怪的徽章——铁十字中间嵌着朵樱花。他一把扯下来:\"这是什么?\"
少尉脸色骤变,突然挣脱束缚扑向李云龙!旁边的警卫员眼疾手快,一枪托砸在他后脑勺上。少尉软绵绵地倒下,但李云龙已经得到了答案——这又是日军残余在搞鬼!
夜深了,阵地上一片寂静,只有偶尔传来的伤员呻吟。李云龙蹲在掩体里,就着马灯研究地图。赵刚掀开防雨布进来,带来个坏消息:弹药只剩不到两个基数,增援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到。
\"老李,要不咱们...\"赵刚欲言又止。
\"撤退?\"李云龙摇摇头,\"不行,这道防线一丢,平阳就危险了。\"
他盯着地图看了半晌,突然用铅笔在某处画了个圈:\"这里,青龙沟。敌军明天肯定会从这里迂回,咱们先给他备份大礼!\"
凌晨三点,李云龙亲自带着爆破组出发了。青龙沟是条狭窄的山谷,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。战士们冒着刺骨寒风,在沟顶堆放了大量石块和炸药。
\"够敌军喝一壶的。\"张大彪搓着冻僵的手说。
天刚蒙蒙亮,侦察兵就传来消息:敌军果然分兵向青龙沟运动!李云龙立即命令主力佯装败退,引诱敌军进入伏击圈。
当敌军的坦克和卡车长龙完全进入山谷后,李云龙猛地按下起爆器。一连串巨响中,两侧山崖像积木般坍塌下来,瞬间掩埋了半个车队。剩下的敌军乱作一团,被埋伏在两侧的八路军打得人仰马翻。
\"冲啊!\"李云龙一跃而起,带着战士们冲下山坡。子弹在耳边呼啸,不断有人倒下,但没人退缩。一个腹部中弹的战士爬着向前,用最后一颗手榴弹炸毁了辆装甲车...
战斗持续到中午。当最后一辆坦克燃起熊熊大火时,敌军终于溃退了。李云龙拄着步枪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,望着遍地残骸和尸体,突然感到一阵眩晕。
\"团长!\"警卫员一把扶住他,\"你受伤了!\"
李云龙低头一看,才发现右肋处有个弹孔,鲜血已经浸透了棉衣。他这才感觉到疼,眼前一黑,栽倒在雪地上...
恍惚中,他听见赵刚在喊医护兵,感觉有人把他抬上了担架。再醒来时,已经躺在后方的草棚里,胸口缠满了绷带。
\"命真大。\"军医正在换药,\"子弹离心脏就差两厘米。\"
李云龙想说话,却咳出一口血沫。赵刚连忙扶起他,喂了几口水:\"别急,部队已经按计划撤到第二道防线了。\"
\"战...战果...\"李云龙艰难地问。
\"歼敌一千多,击毁坦克八辆。\"赵刚脸上终于露出笑容,\"更重要的是,敌军主力被迫停滞,至少三天内威胁不到平阳了。\"
李云龙长舒一口气,又昏睡过去。梦中,他看见那些牺牲的战友站在远处向他招手,有柱子,有小陈,有王喜才...他想追上去,却怎么也迈不开腿。
再次醒来已是深夜。草棚外风雪呼啸,里面却暖融融的——老乡们送来了炭盆和热汤。李云龙试着坐起来,伤口疼得他直冒冷汗。
\"团长,喝点汤吧。\"炊事班长老马端来碗冒着热气的肉汤,\"老乡杀了唯一的老母鸡...\"
李云龙接过碗,突然想起什么:\"伤员们都吃上了吗?\"
\"都有的,都有的。\"老马连连点头,\"乡亲们把过年的存粮都拿出来了。\"
汤很香,李云龙却喝得心头发酸。这些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,却把最好的东西给了部队...
远处传来隐约的炮声,像是闷雷滚过天际。新的战斗已经打响,而他和他的独立团,还将继续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大地上奋勇前进。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,为了千千万万像老马这样的老百姓,他们别无选择。